【第二十二条军规】多年后的重逢（二）
2.
约塞连再一次浑身冷汗的从梦中醒来，
他坐起身抹了一把脸，睁开酸痛的双眼看着墙上日历。
约塞连坐在米洛的办公室中，盯着墙上时钟的指针一分一秒的走过。米洛坐在对面，兴致勃勃的与电话的另一端争执着，他看起来马上就要再次为M&M 签下一笔巨额的合同。他时不时地转头看向约塞连，示意他再等一会儿，而约塞连会看着他，挤出一个理解的微笑，转头继续四处打量着办公室。
就如同往常一般，即便是身为M&M的顾问，掌握着一部分股权的约塞连对于公司的事务毫不关心。现在不是关心这些事情的时候。
最终米洛站起身来，拿着电话机在他的办公桌前来回踱步，昂首挺胸，每一个步伐骄傲而坚定，就如同他在电话中向对方夸大其词的许诺一般。不久，米洛放下了电话，脸上挂着的胜利姿容，疲倦地栽进高级的皮质转椅上。看来他终于说服了对方。
米洛转过椅子，松了松他的领带，沉重的吐出了一口气。这才抬头看向约塞连，他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公式化的笑容，细长的眼睛中闪亮着精明的光彩。
“好了，约约——我的老朋友。这一次你又为我带来的什么财富？”
“米洛，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当然，任何事，老朋友。”
见约塞连一脸严肃，了解到这又会是一场漫长的交谈的米洛，决定起身为自己倒一杯威士忌，长时间的交谈总是让他口干舌燥。一杯威士忌下肚，米洛这才恢复了精神，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谈话。紧接着他又倒了一杯，递给了约塞连。
“但在那之前，我的朋友你可得尝尝这个，JonnieWalker，世界上你只能在两个地方尝到这个，一个是白金汉宫，另一个就是我这里。你敢想象么，英国女皇和她的儿子们天天喝的就是这个酒。”
约塞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顺着喉咙落入胃中，沉甸甸的，像是连同着他的苦闷一起坠入了肚里。米洛看着约塞连这粗暴的饮酒方式，不置可否的抿了一句自己手中的威士忌，随后放下了酒杯。米洛靠着办公桌，看向约塞连，摆出了一副准备认真聆听的姿态。
“你还记得我们在飞行大队时的塔普曼牧师吗？”约塞连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出这次来拜访米洛的缘由。
在离开了米洛的办公室后，约塞连来到了教堂，空旷的大堂之中只有一个老妇人跪在十字架前，低声祈祷着。约塞连走了过去，跪在老妇人的旁边。跪坐在十字架之下，约塞连回想起在飞行大队时的时光，牧师曾站在台前，在他们飞往博洛尼亚时为他们祈祷，他隐约记起是几句有关生与死的经文。
但他记得最清楚的是在那之后牧师所讲的经文。他记得当时的自己甚至倾身侧耳只为听清牧师所讲的经文，而那段经文直到在接下来的飞行任务中，在轰鸣的炮火声中，依旧缠绕在他的脑海里。
May the road rise to meet you,
May the wind be always at your back.
The sun shine warm upon your face,
The rains fall soft upon your field.
And until we meet again,
May god hold you in the palm of hishand.
他跪坐在那里，背诵着那段祷词。他跪在十字之下，跪在将他抛弃了的信仰之下，祈求着这一次不要再次的将他抛下，祈求着不要让黑暗夺走那微弱的光芒。
回到家中，约塞连拿起了话筒，拨打了牧师家中的电话，与牧师的妻子约定好了明日拜访的时间。
这一夜，约塞连躺在床上看着卧室的天花板，他无法安眠。于是他起身走到阳台，再次点燃了一根烟，他在阳台站了很久，直到地上堆满了烟头。